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根本没有渠道打听十三少的消息,只知道他离开了江城。
有人说他被派到南方战乱地区,以身殉国。
也有人说他在上海滩的十里洋场里,为当红歌星一掷千金。
没有了十三少的庇佑,我和魏可知又回到了从前的生活。
除了巨大的落差感,逢高踩低滋生出的嫉妒和嘲笑更让魏可知难捱。
台后响起几声凄厉尖叫,塘里又添一具女尸。
正努力吊嗓子的魏可知看清从身边拖走的女尸,声音都抖了,掐了一把我的腰:“楼月,你看这不是昨儿新进园的小姑娘吗?”
我顺着魏可知惊恐的眼神看过去,认出还没被遮住的面孔。
刚进来的小姑娘,还没学几天,便急着去前面打杂,和民党的军官勾搭不清,各种传递消息。
这是江城最大的戏园子,消费不低,来往几乎都是江城的权贵名流,最讲究隐私。
毕竟这年头,最贵的便是情报。
种满海棠花的院子里,一个嫣红色旗袍女子闲卧摇椅,三五个脸尚嫩的丫鬟半跪着伺候她抽大烟。
吞云吐雾间,祝老板掀起布满细纹的眼,似乎是惋惜:“还年轻着呢,可惜了。
得扔远点咯,要是让警署找上门来,又少不得花好些大洋。”
祝老板的目光落在魏可知身上:“方才是你跑了嗓子?”
魏可知战战兢兢:“我只是一时吓着了。”
祝老板笑眯眯地问她:“吓着了?
你看见什么了?”
院子里压抑的氛围让魏可知几乎吓破了胆,她下意识搬出十三少:“我是十三少的心上人,你们要是敢害我,他回来后不会放过你们!”
祝老板闻言兴致缺缺,吐出的烟喷到魏可知的脸上:“十三少?
这兵荒马乱的年头,你跟谁不好要跟个军阀少爷,命说不定还没有我院子里的海棠花长。”
祝老板看了看院子里养的护卫,慢条斯理道:“这么大个园子,哪能没点规矩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