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相府真千金。
幸得仙缘。
练就‘不死’之身。
我回家那日,假千金妹妹躲在角落怯怯开口,求众人不要舍弃她。
自此,我做什么便都是错的。
及笄当天,未婚夫声势浩大带着人强行将我架走。
竹马挖下了我的双眼给妹妹。
就连往日对我温柔有佳的兄长,竟然也要抽干我血给妹妹入药。
我哀哀欲绝,他们果断得没有丝毫动容。
甚至不惜嘲讽我:“这不就是你一直所求的?
现在摆出这幅样子给谁看?”
“你的眼睛能为阿榆所用,是你的荣幸!”
“不是不死之身吗?
抽点血怎么了!
这本就是你欠她的!”
可明明如他们所愿。
看到我浑身是血一动不动的模样。
他们却全都红了眼。
及笄之日,我早早换好华服。
挑选心仪的头饰。
侍女小翠在一旁给我梳妆,“姑娘今日真美。”
我看向镜子里,娇俏而不失庄重的脸,露出会心的笑。
忽然,院外传来了嘈杂声。
未等我反应,便见门扉被用力扯开。
未婚夫乔南晖的身影直直闯入眼帘。
他身后跟着三五个人,目光冰冷地扫过我的脸。
像带着审视。
我直觉不妙。
果不其然,下一秒我被身形彪悍的壮汉突然架起。
“你们要做什么?!”
小翠着急挡在我面前,慌乱地想扯动。
可一介女子,怎扳得动几尺男人。
很快她就像个鸡仔似的被扔出门外。
我请保持镇定,声音如常,“南晖,怎么了?”
乔南晖居高临下地扫视,随即一哂,“阿榆心病发作。
寻了大夫,说用心头血入药,方可一治。”
“你费尽心思回到付家。
如今妹妹生病,放点血而已。”
所以他才来寻了我。
可我却是不知道。
我的好妹妹付榆,昨日还活蹦乱跳地追着哥哥放风筝。
哪里有半分心病的模样!
何况。
“若取了心头血,我会死的!
乔南晖。”
我错愕着脸,目光一转不转落在他身上。
男人眼底的厌恶愈加。
周遭的温度更低了,乔南晖道:“呵。”
“付安,倒是我高估你了。
还想谎骗我?
你分明是不死之身,怎么可能取点心头血就会死!”
“是你嫉妒阿榆,不愿救她罢!”
他分明的指节用力捏住我的下巴。
接着,转身吩咐仆人带我走。
“不要……”我本能感到害怕,挣扎,毫不顾惜自己的形象。
可那双双手死禁锢住我,没有分毫逃脱的余地。
而面前,乔南晖的神情果断决绝。
曾经我以为自己与他,是两情相悦。
天作之合。
被接回付家那年冬。
妹妹付榆悄悄在角落哭的眼睛通红,半晌才嗫嚅着,求父亲母亲不要抛弃她。
她害怕。
她知道占据了我身份多年,怕家中人从此再不爱她。
她恐惧我。
我分明什么都没有做。
所有人都觉得,是我的错。
娘亲爹爹不待见我,管家忽视我。
他们要我在雪地下跪半日反思。
我几乎冷到昏厥。
乔南晖便是在此时出现的。
他身着厚氅,气宇轩昂。
然后在漫天飞雪中,轻轻为我披上了披风。
我才知晓,他原来是我从小定下婚约的未婚夫。
后来又发生过许多。
他受重伤被我偷偷救下。
我出逃游玩偶然碰见他。
不论旁人如何,不论他们口中我如何狠毒,坏事做尽,乔南晖待我始终温柔。
变故发生在妹妹哭着倒入他怀里,眼眶红红,可怜兮兮地问:“你不记得我了吗?
小石头。”
‘小石头’三字仿佛打开了禁闭的开关。
我从未见过乔南晖这幅模样。
他目不转睛,死死得盯着怀里人,没说话。
空气霎时间凝固。
半晌我才听到他带着哭腔的声儿,“我终于找到你了,小海棠。”
原来,乔南晖幼时曾遭遇山贼,被虏了去,有过一段艰难日子。
小海棠是那时遇见的。
他们彼此鼓励,熬了下来。
乔南晖出逃后本想回去找人,可山贼早不知被谁围剿。
再不见踪迹。
听闻付家接回来个真千金,走失在外多年。
他以为是自己的小海棠。
我并不知晓这些。
儿时的记忆缺失不少,许多事都不记得,回想起来,总充斥着混乱。
那之后,乔南晖看我的眼神变成了冰冷的审视,厌恶,不加掺杂的讨厌。
尤其是当我听见。
付榆娇滴滴地在他怀中咯咯笑,“想来姐姐也不是故意要顶替我的。”
“兴许她只是太想嫁给小侯爷。”
“也不知姐姐这些年在外遭遇了什么,竟变得这般……”乔南晖自此遇到我,言辞少不了讥讽奚落。
嘶啦。
清脆的一声将我拉回眼下。
挣扎间,身上精美的华服忽而扯烂条缝。
力道越来越大。
衣裳也从中彻底撕成两半。
我感到阵阵清凉,胳膊肘的皮肤暴露在外。
他们托着我来到街上,没有遮掩。
路上行人的目光止不住落在身上,凌迟一般。
我蜷缩着想藏。
却被乔南晖狠狠扇了一巴掌。
他扯掉我的衣料,不屑的笑说,“你竟也会有羞耻之心么?
那为何当初要顶替阿榆的身份?”
我感到莫名的羞耻席卷全身。
偏偏有人一直盯着那袒露的皮肤看。
乔南晖此番作为,甚至是毫不顾惜我的贞洁!
“你抢占了阿榆那么多。
却依然不知悔改。”
“付安,这些本就是你欠她的!”
不是的。
不是这样!
乔南晖错认我的时候,又何曾问过我这些!
我是贪恋于他给予的温柔。
却从未想过霸占旁人身份名头!
只是话到嘴边。
不知从何开口。
也许,我再怎么辩解。
在他眼中,就是谎话连篇,没有信任可言。
绝望中,我定定地看了眼乔南晖,问,“乔南晖,你就不曾有过一刻……爱过我?”
然而,男人未曾犹豫的回应,恍若彻底将我打入冰冷的地牢。
让我的心彻底碎裂。
“从未有过。”
“付安,你这般歹毒恶心的女人,怎么会有人喜欢你!
真是可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