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晟忙从景知迟身上起身,长长的舒了口气:
“王爷的救命之恩,沈晟很是感激,但也仅此而已。”
他不喜欢景知迟,哪怕点头时他心底里竟是有些抗拒与迟疑,哪怕他对景知迟有些奇怪的反应。
景知迟眼神寒冷如霜,只是垂眸盯着沈晟的脚:
“这些时日是本王冒犯相爷了,既然相爷不喜欢本王,本王也不强人所难,相爷若是暂时无处可去,也可以暂居王府,不过……”
景知迟话锋一转:
“本王救你,可不是图你一句感激而已。”
沈晟怔住,脸色泛红的捂住湿处,声若蚊蝇:
“您想要什么?”
他有点懂了,又不是很懂。
景知迟没说话,他看也不看沈晟,只是起身离开。
走出数十步后见沈晟一点改口的意思都没有,景知迟那张冰冷的面上多了几分薄怒与耻恼。
沈晟不喜欢他,这份觉悟仿佛是一支利箭,穿心而过,顺便将他多年来的自作多情射成粉碎……
也将他在沈晟面前立了多年的“冷傲”、“正经”的人设一棍子捣成碎末。
景知迟立在廊下,一时面色异常诡异,他寒声唤道:
“容和。”
空无一人的回廊上应声出现个青衣男人,他忠心耿耿的跪在景知迟身后:
“但凭王爷吩咐。”
“婚事先别筹备了。”
这话景知迟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,听得容和打了个哆嗦,心知是那位不解风情的小相爷又惹恼了景知迟,不由暗暗叫苦。
景知迟再恼沈晟,也是不会对沈晟下重手的,上回沈晟惹景知迟生气,景知迟便抓了何发,这回,又不知密室之中要多个谁了。
果然,景知迟下一刻便对他吩咐道:
“本王另有三件事要你去办。”
景知迟垂着眸子,想到沈晟那薄情的模样,他坐在抄手走廊上,手指一点点抠进朱漆的柱子里,嘴角挑起一抹冷笑:
“你去一趟百戏班子。”
容和瞧着地上不住落下的木屑,眸中多了一抹疑惑。
“他不是对何青念念不忘吗?”
景知迟五指一缩,强大的抓力愣是将木柱子抠下来一大块。
“何青既然想收集证据进京告御状,那便给何青这个机会,本王要他知道,他惦记了这么多年的,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。”
“属下明白。”
容和将脑袋垂至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,额角忽然冒出颗豆大的冷汗。
有时候被人喜欢与惦记,也未必是一种幸福。
“何青隔三差五便和厨房的粗使婆子套交情,最快明晚,属下便能让他出现在沈大人面前。”
景知迟闻言,周身愈发的冷了:
“你让人跑一趟,将他在满城现身过的消息散布出去,另外,再带着亲卫出去一趟,务必将愿意为他出头之人、借着鸿鹄宴风波生事之人都监控着,若有人不从本王之令,就关起来。”
他倒要看看,除了他,沈晟还能喜欢谁!
他要让沈晟自觉脱光了,爬他的床!
景知迟越想越气,转身便扎进了书房,正待翻书,忽然留意到手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抹刺目的红,这血色一抹便没,显然不是他自己的。